【九藕】 小孩儿都这样,哄一哄就好了

  • ooc预警

  • 九月视角

  • 设定来源于原著“妖怪少女九月登场!努力修行两百年VS北京地铁6号线”

  • 抱歉,是篇流水账


  哪吒不见了。

  去接哪吒的金毛吼从值日生手里接过小纸条——“我出去逛逛。”

  不大的草稿纸上就这五个字,右下角落了哪吒的大名,纸的背面有几行公式,一看就是哪吒数学课上随便撕了半页纸写的。

  金毛吼在这巴掌大、带着毛边的纸上硬是看出了“破马张飞”的味儿,空跑一趟。但是金毛吼也不生气,小学门口执勤的交警小哥实在帅气,也算不虚此行,大饱眼福后,便施施然回去和大士复命。

  例会从三点半拖到五点,一众神仙瑞兽从会议室欢欢喜喜出来,在门口等了大士许久的金毛吼懒洋洋地:“哪吒没接到,”顺手从裤兜里掏出那张小纸条递给大士,略有期待地问“但是下次我还能去看校门口的交警小哥吗?”

  看着抱有司马昭之心的金毛吼,大士莫名想起一位三只眼睛的司法天神,那位神也曾用这样愚蠢而期待的神情问过他:“下次我还能遇见那只奶牛猫吗?”

  幻化成猫咪抚慰信徒的善良大士必然如那位司法天神所愿,所以,此刻他自然也同样对金毛吼点了点头,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:“只许看。”

  金毛吼也不贪心,至此欢天喜地的回家去了,而落后众人一步,在会议室里整理文件的敖烈和九月听了个大概,只是敖烈有些担心:“大士,不用去找找吗?哪吒遇到危险怎么办?”

  大士眼尾余光扫过九月,他看着面前的小龙,细长的凤目中带着点疑惑,大士的目光让敖烈觉得背脊发凉,敖烈忽然想起自己说的是谁。

  哪吒,那可是哪吒。

  与其说遇到危险,不如说哪吒就危险本身。

  九月了然地笑出了眼泪,她哥俩好地拍了拍敖烈的肩膀:“好啦,哪吒不是留纸条了吗,快一起赶进度吧,有危险的是咱们的发际线。”

  小狐狸幽幽看着大士,小声:“加班加的我都掉毛了。”

  温眉细目的观世音笑容可亲:“不想变马就去工作。”,口中是威胁,但手上还是很诚实的变出加了冰的可乐给小狐狸顺毛。

  小孩儿都这样,哄一哄就好了。

  被哄的九月一手可乐一手敖烈,拖着回了工位,等离开公司的时候,月亮升得很高,秋高气爽,月朗星稀,很开阔的气象,只是马路边的落叶显得萧瑟。

  赶上了地铁,随着列车运行,光线在九月脸上明明灭灭,透过极干净的玻璃,九月能看清自己脸上的细节,每到一站,线路表上就会亮起小小的灯。

  小狐狸看着车窗倒影中自己被工作反复捶打,但是依旧肉质弹滑的脸,第无数次感谢岁月对瑞兽神仙的优待,这一瞬间,她忽然想起了哪吒。

  下面标着“慈寿寺”的小提示灯亮起红色的光,有零星几个人下车,行色匆匆的,和九月记忆里那些擦肩而过的故人一个样子。

  这条地铁九月也和哪吒坐过,他们都放假又打腻了游戏的日子,总会随便选条地铁坐到某站,然后乱走。

  慈寿寺塔,也叫永安万寿塔,在九月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毁损的不成样子了。六号线一向人多如潮,有一次九月和哪吒被下车的人群生生也给“带”了下来,所幸手是牵着的,没走散。

  将错就错,哪吒和九月顺着画彩长廊从东山门到西山门折返着走着玩,岁月摧折如同一条先升后降的函数,中庭的万寿塔如今也和九月小时候记忆中无二,落寞而衰老。

  哪吒牵着九月的手,没什么表情,他一向是位波澜不惊的神。他用一种九月不熟悉的、略带稚气又慢吞吞的语气说:“这座塔不是一直这个样子的。”

  九月侧头看哪吒,雪白的狐耳动了动,哪吒补了称谓:“九月姐姐。”

  八角十三层的玲珑塔檐角欲飞,九月被笼在廊子阴影下,即便哪吒仰望着她,却也能看出来九月桃花似的粉白面皮下是“皆若空游无所依”的清澈。

  得向里面投入一颗小石子。哪吒想。

  九月望着护法力士的砖雕石像,很想去摸一摸,那是神又怎样?岁月侵蚀,即便是石像看起来也好疲惫。但是九月谨慎的没有伸出手,不是畏惧神的威仪,而是因为这是人类的文物遗迹。

  沧海一粟如人类,他们能在岁月里留下的东西不是很多,即便只是残破的遗迹,九月也想保护他。

  哪吒说起万历年的事,那时九月的父母还在蜜里调油的喂黄大哥狐粮,这永安万寿塔也刚刚竣工,莲台塔上光是用来听音的檐角铃便有三千枚,无数神佛坐像被供奉在这里,正主偶来落脚休息,哪吒也来过几次。

  说到过去,哪吒身上总是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,九月觉得像是一片扔进大海的泡腾片,无数炸裂的小气泡都被寂静汹涌的海浪盖了过去。

  希望哪吒是橘子味的泡腾片,因为九月喜欢橘子。

  所有红彤彤、暖融融、挂在枝头的果子九月都喜欢,喜庆又热闹,即便被白雪覆盖也有过年的感觉,就像九月喜欢平安里站梯楣上的那幅“事事如意”,柿子、苹果、石榴的图样在三面瓷砖白墙的包围中珍贵的好看。

  那天,她怎么说的来着?

  望着南锣鼓巷站上面亮起的小红灯,九月想起来了。

  她恶作剧般的捏了捏哪吒头上冒出的那颗才露尖尖角的小荷叶儿,说:“新有新的好,旧有旧的好。”

  九月读书是正经有当时学堂老先生开过蒙的,望着拱劵门上的“辉腾日月”,她福灵心至:“衣不如新,人不如故,这塔也是这样,我也觉得是。”

  帝都的南锣鼓巷少见有清净的时候,到站时九月跟着下车人流的末尾,想起大士说:“小孩儿得哄哄。”,觉得去逛一圈也好——虽然买到的东西可能和超市里的差不多。

  拐进胡同口一家酸奶店,九月买了甜醅子和酸奶冰棍就急匆匆回家,毕竟都是不经放的东西。

  酸奶冰棍被店家做成了小兔子的图样,可惜没有龙的图案,也没有小玉那么美的不可方物,偏心的九月觉得自己的好朋友小玉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兔子,其他兔子、包括兔子形状的东西都不过尔尔。

  九月拎着一袋子冰棍和甜醅子踏上单元电梯,回家就马上扔冰柜里,等哪吒来打游戏就可以一起吃了,不过,在此之前多吃一杯甜醅子不算吃独食吧,还有,哪吒去哪儿了呢?九月想。

  叮——

  到楼层,电梯门开了,映入九月眼帘的不是“公园里的假山”,而是哪吒,他靠在九月家的门框上,似乎是被电梯声刚刚吵醒的样子,略带迷茫的神情让九月觉得他像是一只小狗。

  不是哮天那种上蹿下跳的,是湿淋淋的那种。

  九月愣在门口:“你不是去逛逛吗?怎么逛我家门口来了?”

  哪吒接过九月手里拎的冰棍袋子和甜醅子:“不知道去哪儿,我以前的朋友都毕业了。”

  九月翻包找钥匙,无所谓的故意学着说书先生的语气道:“那您可算来着了,”边开门边叫哪吒挑根冰棍:“我买冰棍的时候,就想着等你回来一起吃呢。”

  哪吒好像被“回来”两个字烫了一下,也或许是冰棍太冷了。

  对于人来说,被灼烧和被冻伤都是一种感觉,痛。

  然后多巴胺、或是肾上腺、或者是内啡肽之类的随便什么东西,随着痛感给大脑带来难以言喻的、成瘾的兴奋感。

  神也会这样吗?藕段也会这样吗?哪吒不知道。

  他倏地抬头看九月,湿淋淋的小狗目光灼灼,九月被吓了一跳。

  有点诡异,九月随口扯了个话题:“我给你配把钥匙吧,下次别坐门口了,毕竟——”有点难以启齿“那个位置我一向用来暂时放垃圾。”

  看着愣了一瞬间的九月,哪吒收回目光,从善如流:“九月姐姐,如果你更善良一些的话就不应该告诉我这件事。”

  气氛从电光火石的瞬间又变回温吞的水,门开了,室内是鹅黄色的暖灯。

  九月想起湿淋淋的小狗,她觉得小孩子,得哄哄。

  哪吒想起刚刚差点炸毛的白狐狸,他想小孩子,得哄哄。

  我见青山多妩媚,料青山见我应如是。

  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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